摘要
韩国是中国的友邻，中韩两国交流密切。韩国之于中国的重要性体现在朝鲜半岛问题和东北亚经济合作上。韩国目前面临国内外诸多问题。国内经济不景气，政治稳定性不高，司法体系存在缺陷。国际上韩朝关系陷入僵局，韩日关系急剧恶化，韩美防务费分摊谈判困难重重。中韩两国应加强经贸合作，携手维护朝鲜半岛和平与稳定，推动朝鲜半岛无核化，发展空间广阔。
20世纪后期，韩国国力迅速增长，被国际社会公认为是具有重要影响的中等强国。韩国一直积极和广泛地从事外交活动，国际地位不断提升。“中韩是友好近邻和战略合作伙伴。建交25年来，两国各领域交流合作取得显著发展，给双方带来巨大利益。” “加强中韩友好合作符合历史潮流，也是两国人心所向。”中韩关系互利共赢，各方面交流密切，有着广阔的发展空间。随着经济实力增长，韩国在20世纪80年代进入中等强国行列。当时，韩国的外交仍聚焦于安全问题。现在韩国已成为许多亚洲多边国际组织的积极参与者，如向冲突地区派遣维和部队，推动环境、发展等领域的人类安全问题。韩国于1996年加入经合组织后，经济地位提高，开始发挥中等强国的作用。金大中政府在有关“阳光政策”的官方文件中首次提到韩国是一个中等强国角色，推行“阳光政策”是因为韩国已是中等强国。金泳三政府的全球化政策也是在中等强国背景下展开的。卢泰愚执行“北方政治”是因为韩国已拥有足够强大的国家实力。李明博政府加大力度，积极致力于推行中等强国外交。2007年韩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由官方发展援助受援国转变为援助国的国家。2010年主办20国集团峰会，宣布到2020年将二氧化碳排放量减少30%。朴槿惠政府的“信任政治”和“欧亚倡议”，旨在建立一个连接亚洲和欧洲的能源和物流网络。
韩国推行中等强国外交，一是韩国位于东亚大国和该地区发展中国家之间。其军事力量还不足以对其他国家构成威胁，但能为东亚和平稳定作出贡献。在行动上，宣布朝鲜半岛无核化，谋求解决对东亚安全构成威胁的朝核问题；向全球冲突地区派遣维和部队；积极参与公海反海盗行动。二是韩国的地理位置有利于韩国的中等强国外交。韩国位于中国和日本这两个经济巨人之间。韩国是中国的战略经济伙伴，也是美国的全面同盟伙伴。还通过美国与日本保持间接安全联系。三是就符合国际规范的行为而言，韩国非常适合进行中等强国外交。韩国推进政治民主化，经济发展令人瞩目，已跻身于发达国家行列。韩国自1987年以来，一直努力成为遵守普遍准则和原则的国际社会的一员。韩国积极推动市场经济、反恐和核不扩散等。在这些努力中，韩国试图用理性决策和可信政策来说服其他国家，而不是依靠军事力量。通过知识共享计划、韩国公共外交、韩国国际协力机构、韩国基金会等与发展中国家分享民主化和经济发展的经验。韩国中等强国外交最重要的目标是争取中美两国的理解与合作，解决朝核问题，实现与朝鲜的和平统一和共同繁荣。韩国的外交不再局限于与4个大国的关系。自2000年以来，韩国作为中等强国，在气候变化、绿色发展、可持续发展、反海盗行动、海上航道安全和维和行动等安全领域进行充分展示，发挥了一定作用，得到国际社会承认。韩国在亚太地区的中等强国外交方面有着巨大的潜力。韩国熟悉中国、日本等大国立场，也熟悉本地区较小国家立场，因此，有可能成为大小国家间外交的桥梁。进入2019年，韩国面临着内外交困的局面。内部经济增速严重下滑，外部韩朝关系陷入僵局、韩日关系恶化、韩美防务费分摊谈判面临困难。
经济难题。近年来韩国经济不景气。韩国企划财政部2019年9月12日《经济动向绿皮书》显示，尽管工业生产保持增长势头，但出口和投资萎靡不振。这是韩国财政部连续6个月将经济形势表述为“不振”。10月15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已将韩国的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速预期下调至2%，较4月预期下降0.6个百分点。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韩国旅游业受到重创，生产供应链断裂，以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经合组织、世界三大信用评级公司之一穆迪等国际组织数次调低韩国经济增长预期至负增长。政治难题。从政治上说，韩国最大的问题是内部政治稳定性不高。在韩国，总统执政危机频发，总统卸任后遭到清算时有发生，甚至朴槿惠在任期内便被弹劾下台。韩国内部政治稳定性不高的制度原因主要在于韩国总统的单任期制，政治原因主要在于进步派与保守派的二元分化和激烈对抗。从总统任期角度分析，单任期是为了解决韩国威权主义时期总统试图无限连任的问题，在韩国民主转型过程中曾发挥了积极作用，但如今却导致了总统责任感降低、政策制定只顾短期效益而不顾长远利益、政治报复循环往复等诸多问题。从政党角度分析，当今韩国的执政党为共同民主党，即文在寅所在的党派，属于进步势力。最大在野党为自由韩国党，现任党首为黄教安。任内出现“萨德”事件、最终因闺蜜干政而锒铛入狱的韩国前总统朴槿惠曾为该党前身新国家党的一员，属于保守势力。两党在对朝政策等许多方面有着较大的分歧。外交难题。2019年以来韩国外部环境也出现了许多困难与挑战。这主要体现在韩朝关系、韩日关系和韩美军费谈判三方面。首先，韩朝关系受朝美关系以及朝核问题影响很大。2018年韩朝关系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两国元首多次会面并签署《板门店宣言》和《平壤共同宣言》等一系列文件，但2019年2月28日，朝美河内峰会未能达成协议，自此朝美两国关系再一次陷入僵局。6月30日韩朝美首次实现三国领导人会晤，但这并未对韩朝关系的改善产生实质性影响。韩朝关系陷入僵局的原因：一是韩国分别与朝美两国沟通，而不是三方会谈，无法掌握最终决定权，最终决定权掌握在冲突双方手中。二是朝鲜向韩国施压，其实也是间接向美国施压。韩朝关系出现僵局的根本原因是朝美谈判出现僵局，韩朝关系成为朝美关系的附属品，一旦朝美有望打破僵局，鉴于韩国所能够发挥的斡旋作用，韩朝关系仍有希望重新改善。在韩朝关系陷入僵局的同时，韩日关系急剧恶化。韩日关系恶化是历史和现实双重矛盾的叠加。历史上日本对韩国的殖民统治所带来的慰安妇问题和强征韩国劳工问题，至今仍是韩国人心中的伤疤和两国之间的无解难题，阻碍两国关系的发展。韩日贸易摩擦也对韩国经济造成了一定的冲击。2019年8月22日，韩国宣布不再续签《韩日军事情报保护协定》，导致美日韩军事三角动摇。韩日关系不断恶化，从历史问题外溢到经贸领域再延伸到安全领域，加之两国强烈的民族情绪，短时间内两国关系很难回归正轨。尽管民间对立严重，但两国政府似乎并不想彻底断送两国关系。日本于2019年8月6日发布的新版《出口贸易管理令》的施行细则未针对韩国新增个别许可品类；韩国国防部长官郑景斗也表示《韩日军事情报保护协定》确实有助于维护韩国国家安全，因此不排除重新考虑续签该协定的可能性。种种迹象表明韩日两国政府均想打破僵局。韩美防务费分摊谈判也给韩国带来了难题。在特朗普“美国优先”政策背景下，美国要求韩国承担更多的防务费用。尽管2019年3月韩美两国就该年度防务费分摊比例达成一致，但新一轮防务费分担谈判两国立场差距悬殊。韩国不得不面临承担更多的防务费的难题。内外交困的韩国需要稳定、发展同其他国家的关系，尤其是进一步提升中韩关系。韩国是中国一衣带水的海上邻国，在中国的周边外交中占有一席之地。中韩经贸关系日益密切，2015年中韩自贸区成立，但韩美是多年的盟友关系，韩国一直在战略上游离于中美之间，成为美国亚太同盟体系中最薄弱的一环。在全球化的大趋势下，两国需进一步提升双边关系。
在维护朝鲜半岛和平与稳定方面，中韩两国有着共同的利益诉求。韩国的斡旋能为朝美两国打破僵局创造条件，但韩国的斡旋效力受到自身国力的局限，因此韩国需要与中国合作。中国在半岛问题上是韩国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同朝鲜有着深厚的传统友谊。韩国主动斡旋、中国积极配合，有望共同推动朝美无核化磋商重启。美国对韩国一直保持着巨大的战略影响力，甚至可以改变韩国的政策取向。除半岛问题外，中韩两国也需要进一步加强经济方面的合作。中韩两国已经建立自贸区，有着良好的经济合作基础，在“一带一路”倡议和“新北方政策”对接方面也有着巨大的合作空间。中韩两国可以适度增强经济联系，实现共赢，良好的中韩关系也符合两国的国家利益。
作者：李家成，辽宁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张翊梁，辽宁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硕士研究生
文章来源：《前线》杂志2020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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